十常侍请了相士来给太后算命,得出需要七名阴时阴月阴日之人在旁镇邪七年,方可保得寿终正寝。董太后特意派人到民间寻访,得了七名宫人。
“这么说,我的身体正符合阴年阴月阴日的要求?”
正解,虽然因为魂魄不全,主人一开始显得比普通人迟钝痴傻些,但是却因着心若赤子,狠得董太太后喜欢。
“那为何太后现在又愿意放我出宫呢?”
七年之期已满。
叶安澜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算是被解开了,难怪刚重回这个世界的时候,身旁的其他宫人看她的神态都尤为不正常,连董太后见她行动自然,言语条理,更是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如今叫她忧心的事情便是如何劝转吕布的心意。
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月黑风高,正该是绝佳的奸情发生之时。
董司空董大人府邸后门的一个小小角门,只听得静夜之中发出“枝丫”一声响,从内窜出个人来。
“阿澜,何事?”
不知是否错觉,叶安澜听着对方的声音不同寻常的沙哑,不过她全副心神尽在感知四下动静,便也没太放在心上。
四下里一看,见并无路人,她一句话不说,拽住吕布的袖子便跑。
跑了一阵,瞧着城门方向隐隐在望。
吕布便问:“阿澜,你预带我去何处?”
叶安澜鬼鬼祟祟道:“小声点。”
吕布不解她为何如此小心翼翼之态,便问:“为何?”
回了个白眼,她道:“这天底下哪有堂而皇之私奔的?”
吕布一惊,抽回手,叫道:“私奔?”
叶安澜被那声音震得耳鼓发麻,气得跺脚,上来便捂住他的嘴,道:“我义父有心刁难你,今日才提出这么两条来,与其在这里受他们的钳制,倒不如我们两个趁着月色私奔,寻一处乡野之地,隐姓埋名,从此再不问世事。”
按说听了她这番肺腑之言,吕布该感动得痛哭流涕,至少在叶安澜原本的设想中却是如此。
不想吕布一摔袖子,呵斥道:“胡闹!”
吕布的面孔隐在夜色中,叫人看不分明。
不知是否错觉,叶安澜竟觉得此刻他身上多了一股迫人的威压之气,与白日的他,截然不同。
“这战场上拼杀,看来得来军功卓著,终究是以命换功名,岂能安稳,我宁可与你在那穷山恶水之处,粗茶淡饭,过着最普通的日子。”
见之前的话无效,叶安澜终究决定加一把火。
“粗茶淡饭,过最普通的日子?”吕布沙哑的语调难掩惊讶。
叶安澜点头如捣蒜,见他语气松动,已有几分动摇,于是趁热打铁,拖着对方的袖子,不管不顾,带着往城门方向奔去。
想着,今日只需出了这道城门,完成任务便指日可待。
临近城门之时,突见不远处火光闪耀,只听一声呵斥:“已经宵禁,何人在此?”
叶安澜正在心里寻思,不知道在东汉朝,私奔是否要浸猪笼。
“别怕,是执金吾。”
吕布已经上前两步,将她全权挡在身后,高声应道:“正是司空大人府上。”
那行执金吾到了近前,吕布不知亮出什么令牌,惹得他们纷纷跪下,“拜见司空大人。”
只见他微微侧身,摆手道:“要事出门,快开城门。”
叶安澜怎么也想不到,她拐带吕布的私奔之路如此通畅无阻,直到出了城门,才难以置信地问:“我们真的出来了?”
吕布点头,惜字如金,轻“嗯”了一声。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见识到吕布城门前那一段神来之笔,叶安澜下意识征求对方的意见。
吕布想也不想,答:“长安。”
长安?即便她自诩历史盲,也该知道,长安绝非穷乡僻壤之地。
只是不待她开口,吕布已率先打了个呼哨,片息,只听一声马嘶,伴着嘚嘚的马蹄之声。
夜色笼罩下,一匹黑马奔至眼下。
想及“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传闻,叶安澜指着那马,下意识猜测:“赤兔?”
吕布抚了抚马鬃,闻言亦学舌:“赤兔?”
上了马,不容她片息犹豫或者拒绝,伸手将人拉至身前,道:“此乃本司空的宝骑,踏雪乌骓。”
那沙哑低迷的声音便响在耳畔,却如惊雷在叶安澜耳边爆了一记炸响。
她扭头惊叫:“你不是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