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过于宽阔的旋转楼梯向下,来到了下水道的第二层,空气中的潮湿腐败更为明显,林业的鼻子对于血和身体的味道比一般人都更为灵敏,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的他心中不免不安,却没有停下脚步,现在的他又还能惧怕什么?
相较与第一层,第二层的下水道破败不堪,墙上的魔力灯盏几乎枯竭了能量,隔了很远的距离才会有一盏还能忽明忽暗,墙体的破损的模样代表这里似乎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地上偶尔还能看到几把生锈的武器,但看不见任何躯体。
黑暗中潜伏的魔物在林业来到这里的第一刻时就已经察觉到了那股许久未重新的新鲜味道,但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打算靠近的意思,而是在规定的区域活动着。
翻开笔记本,果然出现了关于第二层的地图,魔物分布和物质存在的房间,标记了陷阱和魔物的黑点密密麻麻,不用多说就明白了危险重重,合上笔记本时决心依旧,脚步坚定,向着某一处的拐角走去,不是寻找类似的可以安稳休息的地方,也不是寻找可以帮助自己的物资,而是干脆地向着通往下层的楼梯走去。
再一次与三眼巨鼠战斗,林业才感觉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尽管体型没有变化,但每次挥剑时那股喷薄欲出的力量实在骇人,简单的一记劈斩就划破了其半边身子,脊椎被破坏,只能瘫软在地上悲催地吱叫,而林业自然不会留它痛苦太久,双手倒持铁剑,深深没入了三眼巨鼠的头颅。
恐惧和不安在战斗中逐渐加快的心跳和呼吸下被驱散,每一记挥出的攻击都卯住了力气,大开大合毫不防御,在几剑内解决敌人的林业也不再稀罕于等待机会,注意闪躲格挡攻击,迷漫游走全身的那种快感莫名其妙林业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只是想要单纯地战斗,不用回忆过去,不要猜想未来,削下敌人的血肉,切断敌人的四肢,砍碎敌人的头颅!
几乎是单方面地碾压战斗后,林业喘着粗气,心脏跳动到几乎要破腔而出,满头大汗,手中的铁剑冒起沸腾蒸发的血气,无神的目光望向自己麻木抬起的双手,发出了野兽一般的怒吼,不惧怕这般响动会吸引来更多魔物,不如说这正是他想要的,唯有在战斗中才能发泄些许的情绪终于摆脱,坐倒在了地上,听远处悉悉索索的声音,清楚还有敌人在暗中行动,一骨碌起身站着,凝视着黑暗中逐渐冒出身影的魔物。
透明的翅膀快速拍动着,才能摇摇晃晃带起过于笨重囊肿的身体离地,不明的深绿色脓液带着恶心的味道从各处流出,大大小小的橙色圆状卵附着在其身上,其中甚至能看到蜷缩着的生物被粘稠液体包裹,血红的复眼中正倒映着林业的模样。
应付不来昆虫的林业下意识觉得反胃,先是蟑螂又是苍蝇么,清楚它没有坚硬的甲壳本想就这么上前一剑将其一分为二,刚上前就被一滩吐出的绿色呕吐物逼退。
那滩呕吐物触及的地方冒起了白烟,快速蒸发下在地面的砖石留下了浅坑,庆幸自己没有鲁莽靠近,林业持剑快速靠近没有打算接近自己的大苍蝇,一剑划过带下了其一条腿部,由着挥击的动作踏步上前狠狠将铁剑没入了其身体。
剑出,来不及躲闪的林业被大苍蝇伤口处喷出的血液沾染,灼烧般的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赶忙后退,眼神死死地锁定在依旧有力气扑打翅膀的它身上,肌肉在烧伤下不自觉地收紧痉挛,限制了手臂的动作,暗骂几声脏话,将铁剑换到了左手,这种程度的伤害还没法做到短时间内再生。
要是林业刚才再站的靠近些,或者没躲过它吐出的酸液,大概会被腐蚀到生生白骨。
脑袋快速运作,寻找着能解决它的办法,不会魔法,没有武器,不具有任何远处攻击方式让林业十分头疼,尽管自己的铁剑里依附着看似很厉害的火元素,但又没有驭使它的能力,或者说缺的还是某个口诀?
犹豫时大苍蝇已经摇晃着飞到了林业面前,抽动着身体像极了一个正要呕吐的醉汉,短暂的动作给了林业充足的反应时间躲开,看着那滩甚至能腐蚀砖石的酸液不由得后怕,侧步移动时踩上了某柄生锈的看不出头的长枪,一把捡起,毫不留情地掷出。
只能说准头很差,没有掷枪经验的林业瞄准着头部却命中了其身体,蛮力迫使长枪深深没入,伴随橙色圆卵的破开,其中胚胎般的生物摔落在了地上,拍动沾染粘液的翅膀飞来起来,大苍蝇鸣叫着下达了命令,让它的孩子自杀般冲向林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