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夜光云翻译组的miquel!这篇译文是他的作品,十分感谢(≧▽≦)
卡律布狄斯过了来。这座堡垒已经几乎完全’’’失掉了功能:大门早已颓圮,坚壁化为了残垣。没有什么办法能保全他们,毕竟几乎没有武器能打到那么远。一些士兵拿着弓箭和矛枪,罗马方面也带来一些攻城器械,但仅此而已。就算他们没有人员伤亡,在将卡律布狄斯那帮全部撂倒以前,他们的抛射物早就会用完了
档案在空中,在与余晖——一同几个近卫——并肩作战之处看了个大概。敌军空中力量强大,可以对她的军队实施强有力的空袭,并越过他们对内城造成巨大破坏。
大地很少见过这样的震慑。她的手下都是死士,只是肉偿才没让他们长眠过去。在生物能够肢解他们的致命伤害,于他们无关痛痒。不仅如此,他们还不用饮食、睡眠——一切生理需求统统没有。
对手的部下也有一些相同的优势:卡律布狄斯掌控他们如此至深,能够役使他们浴血奋战,直到倒下,对普通小马的致命伤害要不了他们的命。他们还有一个人类和劣等小马不具备的优势:他们对恐惧无感。怪兽大军渡河压了过来,朝屹立的守卫者疯狂咆哮,转眼又被撂倒了成千上万。
但不论他们苦战了多久,敌军的力量都不见分毫减弱,军队漫无边际,时常空中还会有巨大的鱿鱼怪,都会发起又一轮空袭,建筑物就会轰然倒塌。如果战争继续下去,最后可能就是一队不死之师在城市废墟中战斗了。
到了晚上,第一天的攻城战宣告结束,死士守住了城池。庭院里,罗马人的帐幕俨然,是在军队挖出的战壕中,用清扫来的废墟搭建起来的。小马卫士们还在营房里站岗,就算大多已经坍塌。另外,他们不能睡觉,也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临近破晓,档案和将军余晖、铁血、凯撒一同行走在城墙上。他们登上至高塔,眺望那城外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波光粼粼,只是河水怎么看都不是湛蓝的。
“您的军队战况如何,陛下?”档案问道。她已经变成了人形——因为她明明知道,如果她不变,罗马人一定理解不了,就像小马理解不了人类一样。
“到太阳落山,你们会准备好吗?”
他点点头,“想找为你赴死的人很容易,但要找替你受罪的就有点难了。我的子民在高卢受的苦比这多,但……这次敌人学聪明了,临近结束时他们改变了战略,专注于肢解和拖走而不是杀戮。我估计此战我们会损失两百人。”
“有好消息,”余晖说道。亚历克斯并不知道她懂不懂拉丁语,她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魔法成就了那些死士。圣贤再也不预卜先知了,预判敌人的策略就是一大耻辱,但他还有用武之地。“我想他的飞行单位已经基本耗尽,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补给。他为了决定性的胜利孤注一掷,我们也悉数干掉,接下来的战斗空中就会清静许多了。”
“假设他没有补给,”铁血说道。现在这匹陆马目光似箭,直直凝视。在晨光熹微之中,唯一坚挺的就是这灰色的荣耀。“他巴不得我们空中近卫挂掉,只是在那个方向增加火力。我们的地面部队对他们的攻击免疫,但城池并不。如果倒塌了,那我们守不守外城都失去了意义。”
一同在塔上的还有一人——虽然她只是外表看上去是人——莱利扮成一名头发乌黑的女性,装备着一些清扫来的装备。她对皇帝轻声耳语着,应该是在翻译。
“敌军动向如何,殿下?”终于,皇帝开口问道,“就算伤亡巨大,他的军队昨晚也彻夜未歇。他们好像要让我们征伐劳顿,我不认为我会再闻到鱼腥味了。”
“他才不在乎损失,”档案附和道,“战争一结束,他就不需要任何军队了。陛下,他们无家可归,她们是仅剩的鳏寡孤独——其中许多都未曾亲近过您,他们是禽兽不如的。”
他搔了搔下巴。虽然档案怀疑他根本没时间打点,也不认为死士需要,但胡髭早就被刮了个干净。“我问过你的仆从,是什么力量造就了你这副伟岸的面庞。它和我名字相近,但外表不同,或许你能解释一下。他不在战场上,所以我不能亲自活捉。”
档案猛吸一口气,尽力不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皇帝试图活捉卡律布狄斯……死士中有能够对付他的吗?他的意志是否足够,会不会被拖下深渊?要是发生了这事,死神绝不会原谅我的。“皇帝,我能告诉你的,在你的履历中无可比拟,世上再无像他那样的人了。他不像神明,也不像人类。卡律布狄斯是一位外来者——不属于我们这世界的。他所欲全部就是大肆掠夺这地,直到榨干最后一滴脂油,让这星球只剩下干瘪的躯壳,他是不可教化、不可恐吓的。”
“不仅如此,神明的致命弱点他也没有。这并不是我们的荣耀,我没见过他中过什么圈套。”
“那他的军队呢?真的像看起来那么无穷无尽吗?”
她点点头。“确凿无误。他的军队比你临幸的所有罗马城邦都要庞大,就算全加起来也一样,有数十亿仆从忠心耿耿为他赴汤蹈火。敌军唯一补给线是那条河,之前我们多少次想要切断它,但都徒劳无功:一切断一条,他们又马上挖出一条来。”
皇帝又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沉思。
但铁血没有。“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档案。你的魔法让我们感觉不到疼痛,但……我们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他把一只蹄子搭在箭杆上,“窃以为不可。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一切已然冷寂。战斗日久,愤懑日增,我们也日渐麻木。”
“那位小马助理说了什么,殿下?”皇帝和将军一样忧愁地问道。
“他担心打持久战的能力。我观察以后,虽然不情愿,但我同意他的说法。我们已经争取到了时间,但不可能一直战斗下去。我曾希冀后援,但现在它要迟到了。”
“朱庇特?或是玛尔斯?”
档案转头望向雅典娜所立之处,她想要说什么,但档案教她闭了嘴。不用她这个AI插嘴,现在的情形已经够复杂了。“不,伟大的先祖……我想是你的后代,到世界另一边的遥远国度去了。希望战争结束之前他们能回来,虽然这不太可能。”
“如果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将战争的筹码拱手让出。他没有营地保卫那条河,我们能不能在那里打他?你们小马有没有什么我们能用的新式武器,比如说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