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一声:“阁下的笛子甚是不错,故而闻音而来。”
是个女声,很是清脆动听,与白日里那粗布少女的声音一样。
麟渊目光柔和下来,冷着的脸也缓和不少:“可是打扰姑娘休息了?”
“并未,恰逢今夜尚未入睡,郎君吹奏的笛子很是动听。”少女抬头望着繁密的大树笑道。
就算月光皎洁,麟渊也看不清她的脸:“在下麟渊,姑娘若喜欢在下可以在吹奏一曲。”
麟渊低沉的嗓音含着点点调戏的意味。
少女挑了挑眉道:“好啊,小女阮珂。郎君若是想吹便吹吧,正好此景甚美。”
麟渊闻言轻笑一声,倒是被她推回来了,他的意图这么明显?
拂开挡住他的枝叶,麟渊隐隐能看到阮珂的脸。
清秀可人。
这四个字立时浮现在他脑海里。
麟渊缓缓吹出一个音,两个音……直至连成一支曲子。
阮珂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幽州的夜晚还是有些冷气的,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托腮听起来,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
前些日子曾听到有人将这里买了去,但这么几日过去了她一次也没有见到过买这处的人。
而今日却恰好见面了,只不过一个在树上,一个在地上,都看不清脸罢了。但听声音,清朗中带着些许磁性,很好听。
阮珂想,这样声音的人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过定是品貌非凡。
……
……
清晨的阳光撒进院子里,蚕坊的池水便多了一层光晕,颜色各异。
麟渊今日醒的格外早。原因无他,昨日夜里他想了半宿,实在是迫切想认识阮珂……说白了,麟渊就是在想女人。
阮珂将昨日采摘的剩余桑叶拿去蚕坊喂给小蚕们。
现在的蚕还特别小,只有一粒米的大小,密密麻麻的趴在桑叶上,让人有些受不了。
喂完蚕,阮珂便要去给奶娘熬药。
阮珂的奶娘魏氏早前为了抚养阮珂落下了病,现今只能好好养着。
幸而阮珂争气有头脑,靠着养蚕赚了一把才能支付魏氏的药钱。
熬好了药阮珂端进东面的那一间厢房。
敲了敲门,待里面应了一声她才抬步进屋。
“奶娘,该吃药了。”阮珂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再去将魏氏扶起来。
魏氏腿脚不便一年前便瘫痪在床上了。虽然瘫痪在床,但魏氏的气色很是不错,脸也圆圆的,一看便是悉心照料着的。
魏氏道:“辛苦你了小姐。”
“奶娘说些什么呢!有什么可辛苦的。”阮珂不大高兴,闷闷的道。
“哎哟,好了我的傻小姐,别气了,奶娘错了。”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境况,魏氏有些无奈的笑道。
阮珂这才松开她紧皱的眉头,与另一个专门伺候魏氏的丫鬟合力将她抬坐在轮椅上。
而后道:“奶娘与我不许太客气,我这条命都是奶娘捡回来的,照顾奶娘本就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