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恢复,伴随水滴的声响。
一滴,又一滴……爱洛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打湿了她头发的水滴挂在眼睫,她眯起眼甩了甩头,迫使自己清醒。
“小,爱,洛~”
久违的声音传入耳中,爱洛倒也不觉得惊讶。
她垂着头,尽可能放松身体来保持体力,并与此同时确认自己的状况。
她的双手被吊起,双脚也被束住。对方将她吊起到脚尖恰好能接触地面的程度,万幸于此,她的肩膀没有因为身体的重量而脱臼或扭曲。
“啊……小爱洛。”
没有被理睬的来人发出遗憾的感慨,他一把扣住爱洛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公主游戏’好玩吗?像这样养尊处优,备受宠爱……爱洛——”
那双翠绿的眼被怪异的执着充斥而混沌不堪。
“真叫我怀念你之前乖巧、听话……楚楚可怜的模样。”
约纳坦·弗里曼,如今归属于伽林努舍的人,曾是爱洛唯一的朋友。
初入翡丝丽雅的爱洛作为破格入学的特别生,招惹来太多关注。人们对她充满好奇和期待,也因此在发现她具有的魔能储量几乎为零,是个无法释放魔法的“无能者”时,倍感失望。
彼时的爱洛是经过当时任职的学院长特许入学的,因为常年笼罩在魔法至上的阴影下,她和初见时的珊多拉一样,低垂着头,将面容掩藏在披散的厚厚头发里。
但她的年轻,仍旧让她太过显眼。
加上她的安静温顺、毫不反抗,那些自诩前辈的人,纷纷乐于给她“指导”。
他们在爱洛身上一环又一环地套上种种术式,再逼迫她对之进行一一的解释说明。
他们一边拍着手说“爱洛好棒,连这么难的术式都能够解析出来”,一边利用那些复杂的术式将她挂在半空,嬉笑着说“既然爱洛这么厉害,那就自己下来吧~”
——长于魔力者的傲慢,催使他们以这种方式嘲弄侮辱唯善理论者。
他们用爱洛最熟悉的术式把她玩弄在股掌之间,赐予她“温柔又仁慈的指导”。
“像小爱洛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翡丝丽雅呢?”
孤身一人的爱洛微不可察地战栗,咬紧唇忍耐那些不会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实际伤害痕迹的目光、讽笑、嘲弄。
直到少年挡在她身前,拉着她逃出那些可怖的包围。
“弗里曼……”爱洛静静注视她曾以为是救赎的人,“莫提欧老师提醒过你——‘不会再有下次’。”
“诶,什么?”约纳坦侧头将耳朵凑到她嘴边,“我教过你的,小爱洛,你要大点声说话才行,就是因为你总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才一直被人欺负啊”
“不必如此。”爱洛无动于衷,“事到如今你又想怎样呢?在最后的一年里得到一个漂亮的处分,好留下来继续饰演一位亲切的前辈吗?”
“啊,不。”她轻笑一声,“被除名的话,就也不需要再分什么前辈后辈了——啊!”
约纳坦狠狠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按低头去。吊起的手臂受到拉扯,痛楚让爱洛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