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彻底晕厥过去的怪人,陈夜深呼吸了几口,平复起了剧烈跳动的心跳。
脚边蜈蚣尸体的周围已然寸草不生,他仍心有余悸,脑内复盘起了这次战斗。经过一个多月的魔鬼修行,他的身体素质确实今非昔比,但比起这些老家伙,还是有不少短板,最为主要就是招式的缺乏导致战斗经验差距,还有就是未曾修行术法的劣势。
好在这怪人身体孱弱又被自己的术法伤了精神,以及有那道自主发出的黑芒,否则今日鹿死谁手还是两说。看来回书院之后还得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完成三炼。
陈夜不再多想,解下了刀鞘上的锁链用来捆绑怪人,捆了个扎实后,直接拖着对方朝着村子方向前进。
村子里,在陈月白和张剪夏的帮助下,张老爷子强行掰开了病人的嘴,朝他的嘴里倒入一碗乌漆嘛黑的汤药。
不多时,无意识的村民捂着肚子开始了低嚎,喉头微动。老爷子眼疾手快,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秽桶。
“呕呕…”
一股酸臭味在医馆内弥漫开来,还夹杂着些许的腐臭味道,即便带着面巾,这味道也无孔不入一般,陈月白和张剪夏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而一旁的老爷子却毫不在意地拿起了一根树枝,开始在秽桶里翻找起来,果不其然,深黄色的呕吐物中夹杂着一只丑陋小虫,小虫挣扎的幅度越来越慢,直到彻底失去了生机。
“我这是?”悠悠醒转的村民脑子还有些不清楚,迷茫地看着周围。
他好不容易理清了思绪,尽管四肢无力,还是连忙朝着张老爷子感谢起了救命之恩。
老爷子连忙扶起了他,又递过几包抓好的纸包,均是固本培元的滋补药物,又叮嘱了几句最近多多休息。
村民接过了药材,下意识地摸兜,却摸了个空。
“朋友,我奉劝你还是放我一马,否则时间长了,这村子会怎么样可不好说”
身下的痛感愈加剧烈,像条死狗一样昏厥的怪人醒转后试图动弹,发现自己压根无法动弹,这链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发力之下也不见半点松脱的痕迹,认清现实的他只能对陈夜放着狠话,试图以村民的性命要挟对方。
“他们有事我会让你陪葬。”陈夜头也不回。
“你不想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怪人察觉到了认真与杀意,连忙抛出了第二个筹码。
“没兴趣。”
“嘶…”略显尖锐的岩石划过了怪人此时没有包裹的大腿,“等等!”
“还有什么事?!”陈夜停下了脚步,语气不善。
“能不能让我站起来,给您省点力…”
一路上,怪人都在不停地谈着条件,什么蛊虫只有主人能解,去找背后的人,只求能饶他一命之类的云云。
陈夜干脆不搭理他,只是偶尔拉扯两下锁链催促对方走快点。
就在这时,怪人脑海里仅剩的几十道微弱光点,断开了其中之一。怪人还在侥幸着,过了几分钟后又断开了两道,然后是四道,八道。
直到他看见了医馆门口的广场上干劲十足的场景,一名村民被灌下药剂后,剧烈呕吐了起来。伴随着他脑海里再度断连的光点,他再度陷入了自我怀疑。
已经恢复意识的村民,紧张地看着清秀少年和被他牵着露着屁股的变态驼背怪人这对诡异的组合。其中身子骨较为健壮,还保留着些力气的,更是身体紧绷,随时准备拦下他们。
张老爷子远远地望见了陈夜,朝他招了招手,村民们的敌意这才收敛了下去。
“这是?”
陈夜踹了怪人一脚,“不敢见光的小丑。”
这一脚让怪人回过了神,他细细地端详着张老爷子,确认对方身上没有半点修行的痕迹,“你是医道大家传人?”
老爷子不明所以,手上动作没停,“老头子我无门无派,都是家传的。”
“老东西,就别糊弄我了,普通的大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驱除蛊虫,除非…呜呜…”
“放尊重点。”陈月白直接拿出一块沾染呕吐物的抹布,把脏的一面塞进了怪人嘴里,随后又踹了他一脚。
恶心的味道顿时让怪人的胃翻腾了起来,好在他没吃什么东西,只是涌出了些许酸水。
呼,老爷子长出了一口气,这就是最后一个村民了。他站了起来,想要伸展下身子,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控制不住朝后跌了过去。
好在张剪夏注意到了爷爷的疲惫,连忙扶住了他,这才没让老爷子受伤。
老爷子喝了口茶,缓了几口气,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大伙都回去歇息吧,这几日好好休息,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再来抓药。”老人沙哑的声音传来。
在场的村民无一人离开,无论年轻与否,都缓缓朝着老人的方向跪了下来,大声说着不同的感谢话语。
感受着这淳朴却无比真挚的谢意,老人的鼻头微酸,就要扶最近的村民起来。
“老哥哥,你就别劝了,这是应该的,不然大伙过意不去啊。”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医馆房梁上吊着的布袋发着淡淡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