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缓,一步跟随一步,仿若闲云流水,自若而行。这一景象,环绕在谢婵依的依稀记忆里,好似曾经很久很久的记不清的那一年那一日。白衣胜雪,轻纱罩面,面对一处高不可攀的天梯,那时也如同现在一般心静如水,从容而上,漫步前行。那段记忆,仿若刀琢斧刻一般,遥远而又清晰。
全场看台之上,十大仙宗的长老与弟子,尽皆瞠目结舌,往常试炼从未有过这样的场景,这是什么?故弄玄虚还是另有目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位绝世佳人的身形,随着她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台上。今日阳光却是比前些时日要热辣了些,当她最后一步踏上台面时,停下了脚步。她美目微眯,直视着距离自己十余丈远的华衣少年正满目狂热地盯着自己。看到他那故作而出的高深姿态,还有那一脸的狂傲神情,绝美少女那深邃晶莹美眸内不由得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她轻微扭动了一下粉颈,美目轻蔑地扫过龙河,然后微微转头,抬起晶莹剔透的玉指轻轻撩起一丝遮住前额的秀发,目光看向远处隐隐约约的城墙楼阁,心中浮起了那白衣少年的俊秀面容「不知道,他是否在那里关注我今日一战?」
十大仙宗历练比试,虽然场地所在是凡人所建立的城市之内,但作为凡人是没有资格来到这里观战的。亿万年以来,至三界分立,仙凡终始分道扬鏖,至此人仙相隔,再无交集。修仙成道之人一向都是视凡人为脚下蝼蚁,任意践踏,根本不屑一顾。但那北麓书院却是与这些仙宗不同,虽然是修仙界大能,大晋三圣之一儒圣所创,是创出浩然正气绝顶功法的修仙儒门大家。但它却是倡导众生平等,不仅是修道长生,也是招收凡人入学,所谓大道长生,不仅是修人,而且是修心。
「婵依仙子,我们三十余年未见,今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现在出落得越发出尘秀美,果然已是仙子般的人物,羡煞天下无数女子。你真是不简单,谁又能想到,我们竟然可以在决胜之时再次相遇!这就是上天给你我的机缘巧会吧!」龙河见到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谢婵依,心中的喜悦根本无法形容。男人的成功,无非就是权势和女人。现如今,自己已经可以是稳稳地成为十大仙宗的第一人,那么,如果再抱得美人归,那可谓是自己最完美的结局了。
可却是没想到的是,自己说完这些话,竟是等了好一会儿,谢婵依丝毫没有任何回应。这是自己完全被对方无视吗?眼看自己心仪已久的绝色仙子到了台上,竟然目光左右环视,对自己的话充耳未闻,好似把自己当成了虚无,完全不存在一般,这让他的心里不由得燃起一团怒火。你谢婵依固然是绝美无双,是一派少掌门,享受太多的众星捧月。但在这里,女子就是女子,既然已经被十大宗门指定给自己做双修伴侣,那就得遵崇妇德。在龙河看来,自己将来就是谢婵依今后生活中的全部,是她俯首帖耳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权势象征,你就是再美,再娇纵,终究将是自己胯下尤物。可是现在,这丫头竟然对自己毫不在意,这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婵依仙子,你可知道我在和你说话么?」龙河强忍住怒火,毕竟现在不能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没有风度。于是再次连续唤了几声之后,谢婵依方才缓缓转过头来。他美目一眨,望着眼前这位被称为这大晋修仙界五百年以来,号称世间第一天才的狂傲少年,美眸清澈如水,神色却是极为平静淡然。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男子,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李佳贺的样子。纵是天下第一奇才又如何,不喜欢。她轻轻叹息一声,略一沉吟,方才轻声回应道「你就是龙河?哦,三十年前,那时还小,已经记不得了,你这是要说什么?」
如此回应,不痛不痒,不重不轻,对于龙河来说,虽然这样的回应,就如同自己的一番发力直接撞到了棉花堆里,完全无着力之处,但终究还是能感觉到一丝触感。此刻见她还是回应了自己,虽然语气平静得让他有些一时恍然,让他心中有些一时不爽。不过看着她恬静自然、绝美无双的面容,不由得自我安慰,转念想到。看她目光如水,却是心如白纸的纯洁无邪,就是少女脸薄吧。他自己也曾经常出入风尘场所,见过各类女子,像谢婵依这样清纯如白纸般的女子倒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他心中一缓,又想到也许这不过是俩人初次相见,面对如此壮观宏大的场面,她一个女孩子,必定是有些胆怯羞涩。再由此再想到那一份已定的婚约,心中便觉得找到一个合乎心境的理由,便也为之释怀。
他心中想到这些,原本有些焦躁的脸色也变得和缓许多,便双手上抬,对着一脸清冷的绝美仙子抱拳说道「婵依仙子,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今日之战,胜负皆在你我一念之间,只是我身为仙宗希望,我确实不想,也不愿伤害到你……」
「停,不要再说,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明白,此时说得每一句话已不是代表你自己,都是代表着十大仙宗。此刻所言,已经代表着你对这场试炼演武的侮辱和蔑视,是让你的师门蒙羞。你不应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你是再为自己一会儿的失败找退路吗?若是这样的男人,又有哪一个女子会瞧得起,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吗?」谢婵依面无表情,目光清冷,言语却是带着一丝讥讽回应道。
「可恶,言语竟然如此恶毒。婵依仙子,看你表面清纯,早就听说你饱读诗书,知书达礼,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说话。你身为待嫁人妇,按世间伦理尊卑,妻子本应就是做到德行在前,而你现在说说得话可查对于夫君的起码尊重都没有。如今在这里,我就是你的夫君,你应该明白如何说话,如何面对自己未来的夫君。究竟如何去做,你读了许多书,不用我教你吧?」龙河听了谢婵依的话,心中已经是极度不爽,但为了面子,还是强压怒火硬声反驳道。
看到龙河信口开河,完全是以男尊女卑的态势,用以上临下,目空一切的语气和倨傲态度对自己说话,谢婵依没再言语,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待他说到后面,她便已经有些不耐烦慢慢又抬起手慢慢拢了拢额前秀发。眉头稍稍一皱,美眸微眯,神色却马上又平静如初。「先不说我还没有嫁给你,也不说可愿嫁给你,就算是已经到了那一时,那你说说,我该如何对你呢?是要跪求于你吗?还是……,算了,你说这么多,就是两个字虚伪。既然这样,还不如真真切切地好。你既然想要高高在上,那我倒是觉得现在就打一架,赢了我再说吧?」
说着话,谢婵依已不待龙河回应,右手骤然抬起置于胸前。龙河见她正说着话,骤然摆开出手动作,一时措手不及,心中不由得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双手提至身前,一脸戒备地问道「婵依仙子,你说话的意思,现在就是要动手了吗?你,这是……」
他的声音忽然止住了,眼睛呆呆傻愣地看着谢婵依。因为在阳光直射而来的耀目光影之中,谢婵依竟是慢慢绽开了右手,在她那洁白如玉的掌心之内,赫然显露出一块晶莹剔透,被一团若隐若现的光彩缭绕的墨绿色玉牌。
玉牌入目,那上面似乎有无数金色仙符在不住跳动。龙河脑子不由得轰然一声,一时有些头晕。他有些傻了。眼前看到的一切,竟然让他心境有些不稳,这完全让他怀疑,那些映入眼帘的仙符绝不是人界应有之物。如此一来,他不禁忖度,这块玉牌究竟是不是一块价值连城的仙界宝物呢。眼前这位看上去很清纯很单纯的少女竟然会拥有上界的宝物,不可能,人界怎么会有仙界至宝?但若不是仙界至宝,那上面环绕不止的金色仙符又是什么?人界之物怎会有金色仙符?
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心内更是如江海波涛翻滚再也不能安稳。如此诱惑之物,让他的目光一眨不眨,怎肯放过。但当他无论如何仔细看去,却是看不透到底是何种宝物。
与此同时,周围观看的各大仙宗也是个个伸长了脖子,毕竟谢婵依手里那一团光彩耀眼的东西,还是引起了无数人的兴趣,能让龙河双目一眨不眨的东西,可不是什么普通凡品。
「你不转过头去么?你的眼睛表现出来如此贪婪之色,不怕不此破了你的心境吗?」谢婵依目光一扫龙河,见他痴迷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只感到心中好笑。她双目微眯,目光越发轻蔑,仍然禁不住问道,只是她声音清寒,神情淡然,已然把龙河当作一个笑话而存在。仙道之路,坎坷崎岖,荆棘遍布。若没有大毅力,一切大境界大长生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得。龙河表现得如此贪婪,修仙大道,他未必走得长久。如此想过,谢婵依对于他的鄙视不觉更甚。尤其是心中竟是少了几许厌恶,多了几分怜悯。
「嘿嘿,破了我的心境?我明白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婵依仙子,我倒真是小看了你。你一再触怒于我,并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惜身家性命,显露出这等仙界至宝,你以为我傻吗?固然仙界至宝,人人求之不得。嗯,不对,姑且不论你手里的东西到底真假,我已然知道你的把戏,就是妄想乱我心神。你不会就是要让我知道,你是在借此考验我吧?你却是小瞧了我,我龙河的道心极其坚定,怎会受你所惑。在我心中,看与不看,得与不得,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分别。你还有何话说?」龙河想通了这些,心中竟是觉得有些好笑,哪里会有敌人当面点破自己的策略和阴谋手段。到底是初出茅庐的丫头,无法隐藏任何心机。或者是她的心里已然有我,故意提醒我。不管怎样,自己已然清醒过来,道心刚才虽然有了裂痕,但现在及时警醒,那点裂痕片刻便会补全,即使有些瑕疵,又能如何。这丫头也是有些自以为是,自己见过的场面多了,在自己面前卖弄这点技俩,怎会让自己上当。不过听得她的话,既然已经坐实就是要惑乱自己的心态境界,那就怪不得我了,一会儿定然让她明白什么大道无疆,什么是道心意志,什么是真正的男人,简直就是太小看我了。
谢婵依听他说完,看他那副自以为是的神情,却是面无表情,只是五根纤指略一颤动。龙河虽然侃侃而谈,但心中警觉未落,他的目光一直盯在谢婵依的动手。却见她这一微小的动作,正待说话,神情一凛,不禁咦的一声,只见那玉牌环绕的金色仙符竟然消失不见了,而那萦绕的光耀也是变得模糊不清。
果然一切都是虚幻,都是骗我的。那到底是什么?龙河心中一时忐忑,他要看看谢婵依到底用得什么障眼法迷惑自己。他骤然抬手,用手指一抹双目,一道法决打入自己的眼内,双目瞬时清明,此刻方才终于看清。
果然只是一块儿毫不起眼的玉牌罢了。龙河心内不禁月些好气又有些好笑。这块玉牌上面雕有无数花纹,显得古朴无奇。或许有些作用,怕就是谢婵依这次试炼所倚重的法宝之类的玉符了。但目光一转,看到谢婵依似乎很是珍惜这块玉牌的样子,心内不由得又是一动。他骤然想到,苍古仙宗名闻天下的三大秘宝之一就是一块玉牌。
就在他乱想之时,只见谢婵依握着玉牌的手忽然再次发出一团耀目光芒。这让龙河神情数变,心内大为震惊,不由得再退一步,双手一横,不知道这玉牌又要展现何种神通。不过,这一团耀眼光彩只是迸发了一霎那就又暗淡失去了光彩。龙河刚刚紧绷的心情不觉又放了下来,他暗运法力,双目闪动再次仔细看了谢婵依,却是发现她此刻周身仍然毫无仙灵之气,瞬时间,他对自己刚才的猜测更加有了底气,纵然是秘宝又如何?你一个小小的娇柔女子,顶天无非就是人界武道之境界,依靠这块玉牌胜了几场,现在又开始妄想在自己这里重施这种低劣手段,真是太小瞧自己了。我岭南仙宗底蕴深厚,各类藏宝,数不胜数,岂是区区她一个小小宗门可比拟的!
他心中想通,不禁又笑了起来,面对着谢婵依,就把刚才所想直接说了出来「婵依仙子,我就知道你今日前来挑战我,一定另有心思。你在这里故弄玄虚,这手中玉牌可是你们苍古仙宗三大秘法之一的附灵异宝符箓?不知道这可是九级顶级符箓还是九级符宝之类?只是我不明白,这种附灵至宝到底是何功效?难道这个东西能帮你提升境界,你居然如此重视。也许在你看来确实至关重要,想毕前些场帮了你很多。但如今对上了我,若是真是提升境界,能帮你提升到几境?仙道三境或者四境甚至五境么。婵依,想必你胜那几场都是依靠这个东西吧?不过,我看这东西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灵性,想必是使用次数过多了吧?」
谢婵依始终没有说话,或许是阳光有些刺眼,她的美眸仍然微眯,只不过目光却是有些奇异看着龙河。见他眼神之内虽然有些迷惑但却又完全露出一副自得神情,不由得眼神之内又闪过一丝蔑视目光。她慢慢举起握着玉牌的拳头朝着龙河向前伸出,正当龙河感到疑惑欲要抬手之时,只见谢婵依慢慢张开了手掌,那握在手中的玉牌,竟然在他的目光之下,以肉眼可看到的速度,像雪块儿一样在阳光之下缓缓消融,直到化成一道绿光消散。
龙河看着谢婵依的动作再次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一时目瞪口呆,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他先是惊诧于谢婵依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只是专注于自己的动作。当他又以为谢婵依要完全依靠那玉牌的某些隐藏的法力来挑战自己的时候,谢婵依竟然又让这个倚仗凭空消失了。正在他愣神揣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好的言语之时,谢婵依终于说话了。
「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话多死得快么。」谢婵依轻蔑的回了他一句,微眯的美眸突然睁开,目光之内,一股清冽寒意凛然闪过。
「谢婵依,你说这话,未免过分了,咦,你这是……」听到这些话,龙河脸色一变,太伤人了吧!他心中愤怒难抑,刚要发作,骤然看到谢婵依充满清冷寒意的目光,龙河心中不自觉的又是一颤。但看到谢婵依蔑视自己的神情,龙河感到自己竟然被她如此无视,更是火往上撞,已经是极度恼怒,忍无可忍。但是乍一看到她目光里的缕缕寒意,他没来由感到身体有了一丝凉意,心中又不觉有些惊恐。面对这样一个绝美少女,竟然会让他感到胆怯,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双手收紧,暗运灵韵之力,强自让心情平复下来。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之间,一丝微风拂来,他发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出现在了谢婵依的身上,那是灵韵之力扰动的气息。他心中一震,灵力注入目光看向谢婵依,只见她先是对着他轻巧一笑,随即美眸之内霎那间变化,寒意更浓,忽然抬起脚向前走了一步。
鼓楼城顶,远望试炼演武场空中风云变幻,白衣少年书生李佳贺双手后背神情凝重,目光深邃。「龙吟风云会,凤舞恃天骄。如此扰动天地元气,当是要一步跨境,自己何其有幸,终就可以目睹这一天地奇迹变化。」
谢婵依面如白玉,肌肤若雪,美眸涵韵,凝视龙河,赫然向前踏进一步。只见裙裳微摆,似动非动,而周围的气流却有了更大的波动。「这是灵韵加持,你已到了武道强者之境,不对,你这是……」龙河面色一变,目光闪烁,双拳紧紧握住,神情已是大为惊愕。
「婵依仙子,你这是,三花聚顶么?这是直接踏入了人道九境?不,你这是直接跨入入仙境。」他目光惊诧,只见谢婵依额头之上赫然显现出来三朵莲花绽开,由虚到实,晶莹夺目。这一步便是由人道入仙道,只是踏出这一步,便就是一步登天,这是超越天下众生的终极天赋。无须仙人天堑之隔,无须任何天变异象,只是人随意动,仙体入灵,直接入人仙道一境。
「起风了,哪里来的云雾?」天色骤然昏暗,在周围观战人群之内不知谁突然惊呼出来一句,引起了一时人声嘈杂。原本蔚蓝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云彩,随即便是一阵凛风袭来,让在场的众人不觉感受到一丝寒意。他们满目惊异,眼看优雅柔弱的绝美少女,绿衣飘飘,风动随人,人依风行,只是迈出了第一步,便一步跨过了修行的门槛。那是一步入仙,直接灵韵闪耀,进入了人仙道一境。
云罩穹顶,谢婵依抬头看看天空,再转过头遥视远处的鼓楼。似乎心意相通,他应该已在那里吧!心起涟漪,她神情一时落寞。但只是默默迟疑片刻,然后再转头环顾四周。目光清冷微垂。她想起了那个莲花飘摇的十里莲池,想到了连绵不绝的苍古山峰,想到了那一日是娘亲的生日。她偷偷下山去买娘亲最喜爱吃的珠玉香糕,本想回来给娘亲一个惊喜。归来时,却是夜色已浓,落花飘渺,人迹难寻。那一刻,母亲房间之内箱倒衣散,混乱不堪。环视乱成一团糟的屋子,她手中的珠玉香糕掉落在地。那一夜,苍古仙宗乱成一团,火光冲天,杀声四起,血流成河。聚灵涯前,仿若经历过山崩地裂一般,到处都是山峰塌陷,碎石散落的景象。一袭白衣的绝美少妇一手持剑,仍然保持着出剑姿势,屹立不倒,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望海石旁。父亲满身伤痕,怀抱母亲,泪洒衣襟。自此之后,娘亲再也没有苏醒,一直昏迷。想到那张绝美温馨的笑脸,她紧闭的美眸骤然尽开,玉颈似雪,黑发如墨,抬头看天,清秀绝美的容颜上忽然滑落下两行清泪。
龙河的心一阵抽紧,心中极度的惶恐让他提起体内全部的法力。他能够感受到心底的恐惧,这样的感觉已经数百年没有过了。他无法保持淡定,目光始终随着谢婵依的步子慢慢移动。
「你知我为何来试炼?天地大开,仙魔出世,只来一念,屠戮我苍古一脉,为何十大仙宗尽皆无无声?」她目光如冰,人如空旷山间的精灵,空灵虚幻,美到极致。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经历了千万岁月,走得极慢极慢。此刻,那曾经沉默寡言的少女仿佛一瞬之间便已长大,那双如深潭春水般漆黑的眸子里尽是阅尽沧桑的灵慧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