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越来越少,这个月怕是交不出城主所需的玉石。”
一下少了二十几个苦力,这让原本就人手不足的矿上,更加雪上加霜。
“那公子德竟然如此惫懒,视城主之令如无物,接连几日没有苦力送过来。”
“他是城主义子,办事不利最多受到两句责骂而已,可要是牵连到我身上,恐怕就是人头不保啊。”
随即,他脸上快被肥肉挤没的一双小眼,转动了几下。
“想把罪名甩到我身上?哼,我又岂能坐以待毙,……不如派人将此事告知公子瑾,两人平时便互相看不顺眼,估计此时正愁找不到公子德的把柄。”
想到这里,他的五官又重新挤成了一团,表情似是要哭出来一样。
“可惜了那么大一块极品玉壁,那可是水胆玉啊,就算是破了,只要上交给城主,哪还会有这么多事,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要不……拼着耗光所有苦力,强行挖取?”
但只是一息之后,他便重新苦着脸,使劲摇头。
“不行,虫潮一但爆发便无法控制,刚才是运气好,若是再来一次,哪怕沾上一点便是药石无医,还是性命要紧。”
随即,他起身走到门口,想要开门唤人去景南城给公子瑾送信。
忽然间,脖子上一凉,一把长剑从身后架在了他的肩上。
庄老三浑身一僵。
“两个选择,一是我问你答,二是脑袋搬家,胖大人,你选哪个?”
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庄老三心中暗道:“这人好大的胆子,明知玉矿是景南城的产业,还敢来惹事,就不怕与整个景南城为敌吗?”
他身为矿山主事,自然是有主见的,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开口说道:
“阁下何必如此,想问什么,我全数告知便是。”
说完,见身后之人久久不语,又继续补充了一句:
“在下是景南城郑家的矿场主事,郑城主平时便喜欢结交江湖义士,出手最是大方,阁下若有需要,我必竭尽所能为阁下寻得,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厚礼,银钱宝玉样样俱全,绝对不让阁下失望。”
这庄老三倒是机灵,几句话便将景南郑家与城主这张大旗扯了起来,还怕对方谋财害命,先开口许诺了丰厚银钱。
“废话少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虚言,就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架在庄老三脖子上的剑,又往前送了送,划破了白皙的皮肉。
“好,在下必定知无不言。”庄老三冷汗直流,满口应允。
陆平生黑巾蒙面,伸手在他背后点了两指,封住手脚筋脉,但手中长剑并未撤回,仍然架在其脖子上。
接着沉声问道:
“近日矿上可有异事发生?”
庄老三心中立即想到了刚才之事,嘴上问道:
“异事?莫非阁下指的是刚才的虫潮?”
见后背之人没有回应,他继续说道:
“虫潮乃不祥之兆,我在此处三年有余,今日也是第一次遇见。”
“第一次?不是说今年已经发生过两次虫潮了吗?你说话不老实啊。”
陆平生语气更显冰冷。
庄老三赶忙解释:
“阁下说的没错,今年的确是发生过两次虫潮,但那都是在另外两座矿厂中出现的,景南城在山上共有三座玉矿,现在另外两座因为虫潮的事,已经完全关闭,只有此处还在开采。”
“没想到今天这里也出现了虫潮,好在范围并不大,时间也短,若是如前两次那样的规模,这处玉矿恐怕也要荒废了。”
陆平生心里暗道:三座矿厂相继出现三次虫潮,这偶然也太偶然了一些吧?
难道真是玉神发怒?
“平日可有身份不明之人出现在矿厂?”
这句话更是让庄老三摸不着头脑,他脸上露出了苦笑。
“身份不明之人?阁下怕是说笑了,山中荒凉且凶险无比,寻常人谁会来这里?”
这倒是与陆平生预料的差不多,他追寻的那名流民应该是特例。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的头绪,便应该是落在从公子德尸身中飞出的那道绿影上。
“你可知道一种破体而出的绿影?”
话刚问完,陆平生明显感觉到前面的庄老三身体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破体而出?阁下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