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杨柳飞絮的日子转瞬间就到了荷花盛开的夏季。
刚过了春闱,赵谦忙了好些日子都没回府里了,柳心也在赵府养了两个月,赵谦从不过问她的行事,只是每每下了朝会回府,总是从街市上带回来一些甜腻的吃食回来,只因卢大夫说了吃甜食能让人身上的疼少一些。
住在赵府的这些日子,柳心也从虎子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赵谦的事情,他十五岁中的进士,在翰林院禅修半年就被升迁到了户部,后来江南暴乱,六部无人愿意南下查明原由,就连官家信赖的开封府衙都以案件颇多为由给拒了,官家仁义,不忍责罚百官,这时还是户部主司的赵谦自请南下,替陛下解决了这场烦心事,至此官运亨通,没两年原先的御史中丞到了告老还乡的年岁,官家便给赵谦升了官,坊间都说他是个会溜须拍马的奸臣,朝廷里的言官更是三天两头的就在陛下面前参奏他,好在官家交给赵谦的差事办的不错,才稳坐了御史中丞的位置好些年。
柳心手臂上的伤已经大好,先来无事她便让虎子给她寻来一些木匠常用的工具,在院子里做起了椅子,父亲生前本就是工部的主司,所以从小柳心便对这些个机巧玩物更有兴趣一些,母亲教他做的那些个女红她更是如何都学不会。
赵谦今日难得下了朝会回府里,刚踏进府门就看见了柳心手上扎着绑带,玉冠束发,俨然一副男子的模样,只是身量一看就比寻常的男子还要矮小一些。
赵谦轻声的走到了她的身后,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柳心闻声转头没料到赵谦会离自己不过就只有一尺的距离,一下子失了重心,眼看着就要倒向地上放置的锲钉上,赵谦眼疾手快的伸手拦腰将她扶了起来。
柳心面露尴尬的神色,左右看了一眼,“你怎么来了?”
话刚问出,她便后悔了,这本就是赵谦的府邸,他回来难道还需要经过她的同意嘛?
为了缓和气氛,赵谦故意岔开话题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柳心指了指角落里放置的几把掉了漆面的椅子,“我看你府上的这些椅子都旧了,眼下无事,便想着给你做几把新的椅子。”
赵谦这才注意到自己府上岂止只有这几把椅子是旧的,就连门框上糊的油纸也起了角,主屋的屋顶上还缺了几处瓦片,若是遇到雨天,这赵府怕不是要漏雨了。
赵谦尴尬的挠了挠眉心,“我平日回府的日子较少,这处宅子是皇上赏给我的,母亲不愿来都城里住,便忘了还要修缮修缮。”
柳心眉心一展,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堂堂御史中丞竟如此实在,柳心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转身拿起了榔头,继续敲敲打打,她将原先椅子上刻有梅花的靠背卸了下来,用刨子将面上黑漆刮了干净,又重新染上了暗红色调的漆面,装到自己做好的坐面上,看着亮眼。
柳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请赵谦试试自己做的新椅子,他颇有兴致的坐了上去,椅子的高度刚好是弯着膝盖能让脚底碰到地面上,坐着很舒服。
“你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