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对付一位水元素领主，我们有几成胜算？”

恩克雷外的空地上，艾纳德对安诺恩问道。

两人面前是正在伊卡拉斯和节点督军的指挥下有序集结的艾薇部队，听从安诺恩的命令前来参加这场战斗的堕渊者们也位列其中。

“我与莫比迪克女士联手的话，九成。”

安诺恩很有信心，依照福斯特大陆公认的评定标准，波普洛斯在突袭恩克雷一战中表现出的法术能力大致相当于施法等级七到八级的战斗法师，在元素领主属于中间水平，并不强于先前试图阻止安诺恩仪式的风领主卡姆迪利亚。

当然，在自己主场作战的水元素领主通常还会表现出惊人的肢体力量和强大的恢复力，但作为非物质界生物，在面对安诺恩这样的维度术士时元素领主并不占优，无形者有十足的信心将驭浪者放逐出现实世界。

考虑到还有莫比迪克这位长辈的帮助，安诺恩更是找不出失败的理由，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元素领主有没有可能临时找来一位帮手，毕竟永寂岛上的艾薇大都是被元素厌弃的支脉。

失去了元素领主的帮助，鱼人们便随之失去了与艾薇军队对抗的资本，徒留下借水路逃跑的可能，堕渊者和溺亡鬼祟会负责最后的收割工作。

明面上的战术与隐藏的风险都已考虑在内，孢子浮游和梦魇早已完成了对鱼人营地的侦查，艾薇们有充分的本钱去赢下这场战斗。

…………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波普洛斯伸手将蓝鳃鱼人一把抓起举至眼前，强迫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绝非此意。”卡普费力地抬起头，直面元素领主的怒意。“只是我们现在确实难以击败外来者，前线需要援军，战士们需要时间修整，伤员也需要返回各自的氏族养伤。”

尚处于原始部落阶段的鱼人医疗手段相当原始，除去有限的几种草药外，伤病就只能依靠萨满施展法术治疗，而最常用的治疗法术，恰恰都是水元素力量的延伸。

“懦弱之举！”

驭浪者将卡普从手中抛下，发出一声恼怒的呵斥，他不愿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

经历了漫长岁月的元素领主绝非蠢货，事实上，波普洛斯能够清楚地意识到鱼人士气的日益涣散和自身权威的逐渐丧失，而长生带来的经验积累也足以让他明白与艾薇继续消耗下去的胜算渺茫。

但即使是因为清楚这一切，波普洛斯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放任这支好不容易拉起来的氏族联军返回。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样简单地道理波普洛斯岂能不明白，诸鱼人氏族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团结，对于发生在永寂岛上的变故，居住于西部大陆的氏族无不认为事不关己，他以信仰与大义之名召集起了第一支队伍，可倘若就这么溃败而逃，要如何再度集结起第二支部队？

信仰需要距离，然而为了将大敌的后嗣从自己的领土上驱逐，波普洛斯已经主动揭下了神秘的面纱，表露出人性的一面，纵使他能以神谕操纵虔诚萨满们的意志，却无法让每一名猎手都听命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