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吼吼~~~!清爽的山风在伴我前行,满腔的思念都收进了我的背囊,家乡还在远方,路途还很漫长!不过不要紧哒!我的每个步伐都在叠加着我的希望……”
2037年8月7日苏岛大部地区的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中薄云如絮,只有二三级的东南风令人还颇感清爽,虽然户外的气温只有五六度,但只要穿得够暖这种天气于户外漫游?那心情还是相当舒畅的!
上午11时许,图莫波萨郡西部最大的‘慕迪卡镇’西南方7公里外的一条南北向的乡间小路上,连队护送督坎普奴工营受难者踏上归途的队伍,正在缓缓地前行着。
这可是一条浩浩荡荡长达9公里多的队伍,而此时于队伍排头这辆鹿车的敞篷后厢板上,坐在左侧固定条座上的一名叫‘凯姆.黎卡达’的中年男性受难者,突然亮开了嗓子唱起的这首民谣。
不说这首民谣的曲风是如何淳朴韵美,旋律是何等婉转悠扬?只听这位凯姆.黎卡达的那饱满淳厚又清澈透亮的音色,还有充满层次感和深邃的感染力的唱功,绝对是非资深专业人士无法企及的!
他的歌声时而像清冽甘甜泉水,滋润着听者的心田,时而又化作温热醇香的美酒,令听者沉醉酣畅!
跻身于归途第一团队前半部靠徒步赶路,能听到他歌声的数百名受难者们,都觉着步行三个多小时的疲劳减轻了不少,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地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快两年啦!快两年疲筋苦骨的劳作,夏天酷热干渴,冬日饥寒交迫,还有每逢深夜那恐惧焦虑的熬磨!
在沦为奴工的这些日子里,他们被奴役压迫,被凌辱摧折,身心上都被勒满了黑暗沉重的枷锁,更不知何时会被人宰割?
虽说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但他们不甘的意志仍紧守着求生的信念在等待着希望,靠一些稍纵即逝的宽予苦中作乐。
因为只有活下去,他们才能向先人向命运证明,在这场战争中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罪责,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今时今日,行走在这条洒满阳光风清气爽通往希望的道路上,又能听到这位曾在外族岛民中最闻名遐迩的民谣歌手那动听的歌声,他们那卸掉了沉重枷锁的心神,终于又重新体会到了由衷的愉悦和欢畅!
可要说,经过近一周的筹备,于昨儿早上7时从督坎普奴工营出发,终于踏上了归途的这支受难者的队伍中,路途上能乘坐鹿车的都是老弱妇孺和病患伤者,
为嘛这位中气十足都能放声歌唱的歌唱家,也能混上这张十分紧张的鹿车座票儿啊?就因为他歌儿唱的好吗?非也,其实凯姆.黎卡达也是位伤者。
早在四周前,经常拿他取乐儿的塞旺唆使手下人打断了他的左小腿!由于没能得到及时的治疗,骨茬没接回去形成愈合畸形,现阶段他的双腿无法支撑长时间行走,总不能让他单腿儿蹦着走吧?
可为啥鹿车的座位会这么紧张?奴工营的鹿棚运输队不是能凑足150辆鹿拉大车嘛?
这可是两万八千多人出行的队伍,按洛特队长和老利尔夫规格的路线,从督坎普奴工营到布朗涅郡三山两峡西线峡谷的侵略军驻军基地,大约有300公里的行程。
再根据这些普通人类受难者的身体素质,乐观推算他们每天大约能行进30公里!由此,连队要完成这趟护送行动,至少需要10天的时间!
而对于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普通人类来说?只是装运够这两万八千多人吃十天的300多吨口粮,就得占去60辆大车!
这人连续步行一白天得三餐一宿,那拉了一天活儿的300头灰驯鹿呢?顿顿草料能缺了它们的吗?吃不饱它们也会罢工的!
可别指望把驯鹿都放到野地里去啃青,现在可是冬景天儿,哪儿有那么多青草供300头驯鹿集中啃哒?何况装运草料可是占地方不占分量哒!这又得扣除用于拉60吨草料的20辆大车。
算到现在还剩下70辆大车,但也不能都用来拉人。
只说用于露宿的行李卷,部分饮用水和少量的干粮,可以让受难者们再受点儿累自己背一部分。可行军的锅灶餐具、简易帐篷、应急水箱和燃料等一应杂物还得占上30辆大车。
最后剩下这40辆大车终于可以拿来拉人了,可即便是按照洛特队长尽最大努力的设计,对大车的后厢板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装,但考虑到安全性和稳定性,每车能搭载的定员数也只有20人。
两万八千多人里只有800人能混上鹿车的坐票,它能不紧张吗?
好在经过一个星期正常人类待遇的恢复和调养,受难者中很多病弱者的身子骨都有所增强,再加上旅途中可以倒换着乘坐鹿车,这样才勉强满足了本次护送行动对运力上的需求。
而经过昨天一天的实践,这支两万八千多人的归途大队在各方面的反应和数值,和洛特队长的预计都基本吻合。再通过一夜的修整,到今早儿起吃过早饭后上路时,所有受难者的体力和精神头儿也都相当不错。
到此时,又徒步行进了4个来小时,大家的身体确实都感到了不同程度的疲乏,但精神状态依旧饱满!不然,能听歌儿都听乐了吗?
歌唱家凯姆.黎卡达的身体肯定是没咋疲乏,包括坐在他身边的小菲迪和二姐蕾莉。
这两个历劫重生的孩子,虽然曾饱受摧残还痛失了两位至亲,但在小队队员们的关爱下,他们身心上的创伤已经愈合了大半。当然不可能不留下伤疤,只能等到他们慢慢长大时再去慢慢抚平。
而此时此刻,已经能重新感受到快乐的两姐弟,乘坐着缓行的鹿车,领受着大自然的风光,听着凯姆大叔那悦耳的歌唱,似有一种野外露营游车河的心境……
待凯姆大叔一曲唱罢,不说在车后步行的队伍中还有人鼓起了掌!小菲迪一双纯净明亮的大眼睛仰望着凯姆大叔面露真诚的敬佩,并抬起仍比较瘦弱的小胳膊,于胸前冲凯姆大叔做了个单挑大指手势。
凯姆垂眸一见,抬手搂住菲迪的小肩膀,是咧嘴眯眼露出了异常开怀的笑容,可就在他意犹未尽刚想再纵声高歌一曲时,却猛听得头顶上高远的空中传来“呜嘎~~!”的一声嘶鸣。
惊诧间众人连忙仰头望去,却见遥遥碧蓝的苍穹下,一头看上去很小,实际却非常巨大的白色飞行生物正于云间盘旋。
不说其他人如何惊惧,因为受难者中有很多人在奴工营里见识过这种巨大凶悍的白飞龙。
而凯姆一眼望见那条飞龙后,当即就察觉到菲迪的小身子在微微颤抖,再垂眸一看,见小男孩儿那已经恢复了红润嫩白的小脸是晶瞳大瞪,尽显惊恐。
凯姆急忙轻轻糊撸着小菲迪的肩头,脸上带着宽慰的笑意,对小男孩温声细语道:“小菲迪,不用怕的哒!你看它有要向下俯冲过来的势头吗?”
抻脖仰脸儿的小菲迪,未去惊恐的目光转向了凯姆后,随即又转向高空中的飞龙,经过几次转睛最后才望向凯姆呆萌地说道:“好…好像没有呀!”
“就是嘛!你知道它为什么没有冲下来吗?”凯姆微笑着问道。
“为…为什么呀?”小脸上褪去惊恐的小菲迪,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因为它不敢!你看…因为他在惧怕,他在惧怕护送咱们回家的素察总长官!”凯姆用信心十足的语气说着,同时转头示意小菲迪,看向于鹿车右侧道边十余米外的荒地上,正跨鹿缓辔而行的那位风镜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