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算着日子清早就准备上,约摸半上午女儿女婿进院子来,程家兴把提着的东西递给老丈人何娇杏还在招呼爹娘在院子里疯玩的小娃娃就成串的跑过来喊姑姑姑姑。
小两口就被分到两头,程家兴陪丈人跟大哥包括小舅子说话去何娇杏逗着侄儿侄女就让大伯娘她们喊到一旁。
“杏子你嫁过去咋样?”
“公婆是啥态度?两个嫂子能相处不?”
“我不放心还打听了一下都说你二嫂周氏逢人见面三分笑不管心里怎么想她不给人难堪。你大嫂就及不上,眼力劲儿跟脑袋瓜都差些。刘氏这种人也好相处,好相处在她把心思摆脸上了,不用你去推敲,就是一句话说不好能叫你下不来台。跟周氏就是怎么聊都成你别听着两句好话把心掏了就是。”
话是小婶说的唐氏点点头,她攥着女儿的手道:“你嫁出去以前每天相处的是自家姐妹不斗心眼,到婆家就要长点心。”
香桃跟她小妹子杜鹃儿都在一旁听着听到这儿插了个嘴:“杏子嫁人前你们就说今儿回门还是这些话我都听腻了咱们听杏子说说她在程家的事呗。”
也是不放心闹的见面就想唠叨几句,香桃一提醒大家才停下来看向何娇杏。
何娇杏不好意思:“让我说,我一下真不知道该说啥。”
“那程家兴待你还是一样好吗?他变没变?”
“变是没变。”
“杏子你话没说全呀,他变是没变,然后呢?”
何娇杏把头搁在唐氏肩上,小声说:“然后我小看他了!以前咱们听见公鸡打鸣都要准备起床,梳头洗脸上灶生火做饭,他呢能睡到天光大亮,得太阳出来才够,睡就睡还拖着我一起娘你们不知道,我洞房那晚就想着第二天要早点起来,别刚进门就给盖上懒婆娘的戳记,结果等我起床收拾好出去,全家人饭都吃好,当爹的包括大哥二哥全出门了。他嫂子烧着热水煨着汤等我们起来,我那脸差点没挂住。”
事情倒不是那么好笑,结合她那个语气跟表情就逗人得很,唐氏还安慰她,说:“安心吧,亲家那头能不知道他儿子?还能赖你?”
“照你这说法周氏可以啊,这不都分了家?还帮你烧水煨汤。”
何娇杏摇摇头,掰着手指头说:“不光是烧水煨汤,她还帮我刷锅洗碗,倒夜壶都要喊一声,叫我从屋里提出来她一并收拾了可这个人她不是二嫂。”
“不是你二嫂?那还能是大嫂不成?”
何娇杏满是无辜朝笑出来的大伯娘看去,说没错啊,是大嫂子。
她娘以及伯娘婶子堂姐妹们:?!
“你说刘氏她还给你烧水做饭刷锅洗碗倒夜壶吗?”
“是刘氏?刘枣花?”
何娇杏就把前后的事说了说,她娘一阵恍惚,最后说了句:“小看她了。”
“我还说周氏要明白些,搞了半天这刘氏开起窍来也不差啊。料想她是分家之后想明白了,知道再去开罪兄弟没出路,换了个办法改巴结你们。又要说巴结这回事,哪怕叫别人看来低一等,说起来就是狗腿子,可她替你做了实事,你心里总会记她两分好,真有什么好处无所谓给谁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落到她头上了。”
“这种事说起来简单,要做得舍下脸,很难的。多数人宁肯亏里子也要挣面子,饿慌了他回家喝两口白水出门还跟人吹嘘说吃了肉。”
“就不知道这人能做多久,要能一天天坚持下去,我真是佩服她了。”
别人在说刘氏,唐氏听着想到另一头,觉得这大嫂直喇喇巴结上来也好,能给分去这么许多活,杏儿的日子轻巧些。本来都说程家上下最不确定是她,她改了德行,那家里不就平顺了吗?
“那你二嫂呢?你二嫂没改德行吧?”
何娇杏也说不好,只道跟二嫂相处不是那么多,也就是大家都没事的时候凑一起说说话的程度,可能因为刚接触,聊得都浅,说的也是些场面话。
女人家说了一会儿,想起来中午要留女婿吃一顿,午后还得送走他们,唐氏就拉着何娇杏回自己那头:“杏儿你先别进屋,让你爹跟程家兴说会儿话,你跟娘上灶,给我打打下手吧。”
“你嫁了,下一年冬梅也要嫁人,跟着就是香桃,以后这院子恐怕要冷清些了。”
何娇杏跟着进灶屋去,说:“我们嫁出去了不是还会有兄弟媳妇进门?年年还有侄儿侄女出生,哪会冷清?”
“那还是舍不得。”
“距离这样近,我抽空就回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