觯丹这种东西，乃由各种奇毒之物炼制而成，本身就带着剧烈的毒性。若是材料齐全，所炼出的觯丹，光是闻上一闻，就足以要了一个成年人的性命，道行稍微差些的道人都不敢炼制这种丹。

在炼丹的过程中，道人会处于一种相对封闭的环境中，以防受人打扰，也能更好的控制火候。而炼丹时，为了能让丹丸成型，就多多少少都会添加水银。水银在受到加热后，必然会挥发出毒性气体。是以，无论炼制的是什么丹，都带着一定的风险，这也就对炼丹者的身体素质有着一定的要求。历史上，光是死于炼丹过程的道人就有不少例子。

而这种集百毒于一体的觯丹，其炼丹时所散发出来的有毒气体则尤为更甚。凌羽女道出山时便已经是百毒不侵之体，但也不敢轻易尝试去炼制这种丹。也就是渡劫之后，体内几乎没有了浊气，不受凡俗毒物影响，这才有能耐去炼制觯丹。

只不过，以李东八对凌羽女道的认识，知道她是个原则性极强的女人。就觯丹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纯粹是为了害人才发明出来的丹药，就是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都不可能炼制的。也不知道这老崔到底凌羽女道说了什么，竟然忽悠她炼这种毒丹……“你给她开了什么空头支票？居然能让她放弃原则，这么帮你……”看着桌上的那小瓷瓶，李东八很是无奈地问道。要不是老崔给凌羽女道许诺了什么，就以凌羽女道的脾性。在老崔提出炼制这种丹药的时候，就给凌羽打折腿了……“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空头支票。”一提这事，老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顿时就急了。连忙澄清道：“话到你小子嘴里，怎么就变得这么难听。”

“说实在的，你究竟答应她什么了？”老崔少见地急成这样，李东下子也来了兴趣，继续追问道。

“女人的事情，你一大老爷们问那么多作甚。”李东八虽然好奇，但老崔却不想继续再与李东八讨论这个问题。话锋一转，直接道：“东西我给你带来了，吃还是不吃，看你自己了。”

“老崔，最后再问你一个事。”老崔已经被李东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说着话作势就要离开。李东八见状，忙把老崔叫停，斟酌了一番言语后，略带犹豫地问了出来：“如果……我不想死的话……”

“小子，你这想法很危险。”一听这话，老崔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眼中带着淡淡的杀意。房中的温度也似是下降了几度似的，从老崔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的寒意。老崔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态度，冷冷地盯着李东八，见他没有任何的动作，缓了片刻后，又补充道：“若你真有这个想法……老夫劝你，提前做好对抗整个地府系统的准备……”

听此一言，李东八淡然一笑，没有回应老崔。只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看李东八精神状态不佳，老崔也未有多话，最后叮嘱一声：“好好休息，那厮怕是要忍不住要动手了，来日或许还有一场恶战。是胜是败，就看你的了，别胡思乱想那些没用的。”

说着话的同时，老崔已经走到了门口。关上房门前，老崔头也不回地低声道：“留给你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上天当你的仙，要么随我入地，去轮回转世……地府不可能看着你这么一个天道漏洞随意蹦跶的……”

一言罢，老崔直接拍上了房门。留下李东人在房间内，默默地望着那个小瓷瓶，心中思绪万千。良久过后，李东八忽然笑了出来，大声地狂笑着。片刻，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阵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死，亦难。生，亦难……萱儿，你是否早就知道了我的结局，是否早就知道了我未来的下场？既是如此……为何又要让我得这永生不死之躯？活着，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