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之下,百姓们的理智如脆弱的冰层,骤然崩裂。
他们不顾死活,盲目地向四周狂奔,企图逃离。
十几张狰狞的面具,悄无声息地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穿梭。
所过之处,留下血雾一片。
刹那间,哀嚎四起。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
想要逃窜的人,接二连三地被面具割开了喉咙。
百姓们停下了逃窜的脚步,无助的哀嚎求助声此起彼伏,宛如人间炼狱。
早晨向吴殊他们热情兜售惹巴拉的婆婆,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被四处逃散的人撞倒在地。
她原本倒在地上,身上的羊皮袄上已经有了层层叠叠的脚印。
此刻,傩面老爷杀意正浓,百姓们无处逃脱,不得已停住了脚步。
婆婆得了空隙,挣扎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远处的雪山双手合十,祈祷道:
“神啊,救救我们吧!”
“巫氏的先贤,再庇佑我们一次吧!”
她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嘴里反复祈祷着。
全然没有发现,一张通体玄黑的傩面,悄无声息地闪现在了她的面前。
正当老妇人即将跪下时,一道黑影飞速地从她面前掠过。
与此同时,她的双腕齐齐坠地,切口异常平整。
老妇人感觉到腕间一凉,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率先看到的,是还在滴血的玄黑色面具。
面具上两只斜向上方吊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几缕胡子,还在“啪嗒啪嗒”的滴着血。
婆婆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低头,看到了自己已经被斩断的手腕。
断口处裸露着惨白的骨头茬...
刚刚反应过来痛,还未来得及惊呼。
黑影再次一闪,婆婆瘦瘪的身形已经像是枯木似的,被玄黑面具竖着劈成了两截。
面具们齐齐发出声音:“跪,只能跪我。求,也只能求我!”
吴老爷子眉头越皱越紧,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愤恨地说道:
“傩面这家伙,现在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扎西眼角隐约有泪光闪过,语气中万般无奈:
“我们这里,最低的地方四千多米,高的地方五千多米了。天寒地冻,氧气稀薄,百姓生活本就不易。
起初供奉傩面时,他还装模作样,试图洗脱邪神的名号。现在越发肆无忌惮了。”
这时,空中悬停的众多面具,再次发出了指令:“我没满意,巡游不能停。”
说完,面具们各自奔向人群里,各自吸附到了不同的人脸上。
被面具选中的人,瞬间失去了神志,行尸走肉般走到了广场中央。
从地上捡起了麻绳拧的长鞭等道具,僵硬地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经历了这样一番血淋淋地屠戮,百姓们无人再敢逃脱。
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祈求今日的巡游快些结束。
......
终于,巡游队伍走街转巷,接上了二十名在家梳洗装扮好的少女,再次回到了广场中。
吴老爷子的耐心,几乎快要耗尽,他伸手探向自己的后腰。
扎西见状,连忙伸手搭在吴老爷子的手臂上,轻声阻止道:
“吴老哥!现在不能动手!”
“梁州,几乎家家户户都供奉着傩面。”
“傩面老爷可以感知到,每个面具周围发生的事情,还能在各个面具中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