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自打从山上回来就一直坐在画室里一门心思的练字,整整一个上午就没正眼瞧过季众一。季众一在同一件事上面摔了两次跟头,感觉自己实在是倒了大霉。偏偏从早晨起江南雨的心思就不顺,好巧不巧又遇上了那个冤家,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季众一住了一上午的冷宫,又害怕又惶恐,心里实在难受的没法。犹犹豫豫了好几回,终于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被江南雨骂死也一定要去给她顺顺气。
蹑手蹑脚的推开画室的门,季众一探了半个头进去瞄了好半天江南雨极是淡定的在台案上龙飞凤舞,好像把周围的世界完全屏蔽了。可她又不是聋的,早就知道季众一在那里趴门缝,但她就是憋着一股劲连头都不抬一下。
忽然一阵尿意袭来,季众一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得一阵哀怨自己已经怂到连区区膀胱都控制不住,还指望要去控制江南雨吗。硬着头皮把大门整个推开,他夹着腿三步两步走到江南雨椅子旁,像只小猫似的蹲了下去,双手环着膝盖,仰头瞧着她的脸。
“我错了”
江南雨手里的笔一顿,下一秒便又恢复了行云流水的笔势。恼人的尴尬一度笼罩了整间画室。
季众一复而低下了头,撇着嘴喏喏道:“我真的错了,你别跟我生气了行不行。你都一上午没跟我说话了,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你聊呢。”
江南雨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有个人聊天。要聊天去找独角兕大王,你们兄弟两个不是挺投缘的么。再不济那屋里还躺着一位呢,家里这么多人,还不够陪你的?”
“他们一届凡夫俗子有什么意思,我只想和小仙女聊天。”季众一当即反应过来这是一道送命题,一脸义正言辞的摆了摆手,结结实实的拍了一个彩虹屁。
“你现在可是不得了了,满嘴的胡话那是张口就来啊。”江南雨的嘴角忽的微微上扬,可笑容只停留了半秒,旋即又被她憋了回去。放下笔,扭过半个身子来直接看着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说说吧,你错哪了。”
“我不应该拿山楂丸骗你说是神药。”
“还有呢?”
“我应该在你脚踝受伤的时候直接跟你坦白,而不是避重就轻。”
“还有呢?”
“还有还有”季众一垂下眸子,江南雨甚至能看到鼻尖上的细汗。
纵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惹她不高兴,那便只剩下胡搅蛮缠这最后一招了季众一忽然张开双臂,猛的抱住了江南雨的腰,拼命的把头往她怀里钻,带着哭腔一个劲的撒娇道:“我求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季众一是全大顺最笨的大坏蛋,居然连你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心是怎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吗,在家里你说什么是什么,我长的这么帅又会做饭,还会哄你开心,这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忍心不理我嘛。”
他说完仰起头一脸委屈的盯着江南雨,一张脸通红通红的,甚至能摊熟一个鸡蛋,“说的我都开始羡慕你了,要是有谁能这么对我的话,我肯定把她捧在手心里,绝对不跟她生气。”
江南雨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嫌弃我平时对你不好?我的脚踝是怎么伤的你还不清楚吗。你这是在道歉还是在批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