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完它吧,每日三杯,这瓶与以前的不同,是我近段时间特制的,解毒功效奇好!”
他神情带着认真说道,这一年多来,他也在研究解毒的方法,虽然用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来配制,但没有他的血来作佐料始终是功亏一篑。所以这瓶酒当然无可避免的掺了他的血。
弥娃似乎也看出来这一点,她静静垂下细薄眼睑,轻声说:
“我知道了。”
诺克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细嫩脸孔,将它抬起,直视他温柔的目光说:
“放心吧,我会在最短时间内解除你身上的毒,你再也不用成为血之玫瑰的奴隶了。”
弥娃眼神闪过一丝喜悦,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她深受“血之玫瑰”其害,几次从死神那里拉回来,她历经的几番痛楚。如果能清除体内“血之玫瑰”的毒,完全的恢复体力,她就完全卸下心中的重负了。
“大约需多少时间?”
她疑惑问道。
诺克碧眸微闪,“两个月的时间。”
弥娃微怔,两个月?!萨特说两个月后来接她,是因为这两个她得接受诺克的治疗,而给她的时间吗?
“那意大利贝诺家族那边……没有关系吗?”弥娃蹙眉看着他,听说他已接掌了贝诺家族的一切,新上任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抛弃庞大而繁重的事务,一直跟在她身边,那对他们家族事业是极大不利的。
“没关系,父亲暂时接掌家族的事务,只是两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应付的。”
诺克轻松的笑笑,他走到酒柜里,取出一瓶年代久远的白兰地,他倒了半杯,又放了几颗碎冰。剔透酒杯缓缓放在薄润唇边轻啜一口,醇香的美酒含在嘴里,却是苦涩的。
弥娃喝着手中的热茶,想着心事,没有留意温暖含着一丝醇香酒味的气息已近在她身边。柔软温热的薄唇已印在她细嫩微凉的脸颊上,他带着他独特低磁的嗓声说:
“弥娃,我知道你不快乐,跟我走吧!我把船上所有人都杀死,你跟我回意大利。”
他宝蓝碧眸跳跃着炙热的光芒凝视她,他纤美细长的手指轻挑起她优美下颔,让她直视着他带着认真又灼热的碧眸。
弥娃心中一窒。这……怎么可能,杀死所有的人,跟他去意大利?
“诺克,我……”她低着头,咬着下唇,跟他去意大利做什么。她是需要他在身边解毒,而且也知道跟他去意大利意味着什么,“你不怕萨特吗?”她垂着眼睑,低声问道。
“弥娃,如果在古代,你值得两个君王的相争……”他再次抬起她柔和下鄂,宝石蓝碧眸闪着绝然冷硬的光芒道,“贝诺家族和萨特的势力会因而出激烈的冲突,我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而你……会成为那根导火线……”
他俯下头,亲吻着她唇边柔软的肌肤说,“我会给你时间考虑,我会等着你。”
弥娃身子僵直了,她直视诺克毫无一丝虚假的眼瞳,像他们黑道极致的男人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两大家族的嘶杀一定死伤惨烈,她会成为他们的导火线……可能吗?
船开得很顺,一路在各国的海域通行,十多天的船期过后,弥娃和诺克终于来到了故土中国。
大箱大箱的礼品从船上卸下来,还有空运运来的,足足有百箱的礼物,里面涵盖珍珠、玛瑙、宝石、古董瓷器、千年人参、灵芝……等等,把所有码头和机场的负责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甚至以为是某个富国的公主出嫁,还是国王迎娶皇后的庞大聘礼。
行李一件件的送到弥娃的家里欧阳潇的府邸里。
欧阳潇和碧砑从屋里走出来,差点把眼睛也给瞪掉了。正要询问搬运的工作人员,抬起头,这才看见从轿车上下来的弥娃,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英俊尊贵的意大利男人诺克。
“姐!你终于回来了!”
碧砑首先第一个冲过来,他惊喜的盯着弥娃,仿佛那只是一个隐形的泡沫一样,一眨眼就会消失。他不敢眨眼,他直直向她跑过去,然后一把将纤弱风尘仆仆的弥娃抱个满怀。
“女儿……”父亲也站在碧砑的身后,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他曾经以为女儿也许一去不复返了,一直以来女儿面临的境遇都是惊险残酷,从五岁他将她送到国外进行特训开始,她就面临血腥嗜杀的命运!她坚强的站着,用尽所有的智慧和冷静度过了一个个的难关,在他心目中,女儿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爸爸……”
弥娃扑倒在父亲的怀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少了父亲怀中的温暖。他送她到国外特训,严厉冷漠的教导她各种技能,若非如此,她也不能在一次次的冷酷袭击中全身而退。
“女儿,这些是什么?还有,你身后的……是你的朋友吗?”
欧阳潇困惑问道,他看着近百箱庞大的礼品送进府里,还有弥娃身后凝望着他们目光温和的英俊男人,他脑子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女儿嫁人了吗?
“这是……”她咬唇,“……我丈夫送的。爸爸,我在国外……结婚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向亲人们,他们会怎么想她?一个远未归家的女儿嫁人了,而且家里人完全不知道,他们会以为她是随便的人吗?其实她也不想瞒着他们,她身不由己,嫁给了不爱的男人,她根本在亲人面前难以启齿。
“这是真的吗?!”
欧阳潇和碧砑同时惊讶的叫道。难怪如此丰厚的礼品,那就是婚后补回来的聘礼吗?而弥娃身后英俊尊贵的男人,难道就是她的……丈夫?!
弥娃看向父亲和碧砑的眼神,知道他们误会了,她急忙说:
“不,其实他是……”
诺克已上前一步,亲昵的环着弥娃纤如柳的腰肢,微笑的对欧阳潇和碧砑说:
“我叫诺克,我和弥娃在国外结婚了。很抱歉现在才会拜会,请你们原谅!”
弥娃一震,吃惊的仰头看向他。
欧阳潇和碧砑这才细细打量诺克,一身剪裁适宜的深蓝色欧式西服,足蹭名贵的鳄鱼皮鞋,一头柔顺金色头丝,如宝石般玉蓝的瞳眸。他温和的朝两人微笑,高大修长的身影在晴朗娇阳下格外的耀眼。
欧阳潇收回打量的目光,释然的笑了笑说:
“如果弥娃喜欢的话,我也不会反对。既然从遥远的国家来了,那就请进屋里坐吧!”
欧阳潇还算比较和善,因为爱屋及乌,既然女儿嫁给了他,那做父亲的也会以欣赏的目光看待自己的女婿。
而旁边的碧砑则嫉恨的盯着诺克,他又爱又恨的看着姐姐弥娃,居然姐姐这次没有因为上次他杀权天谋的事情而怪他,可是姐姐竟然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心里好难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也不停的在找姐姐,姐姐临走前对他说的话让他的心痛到了极点。姐姐说永远也不会见他,永远都恨他,他想找到她,求她原谅,他愿意用任何方式来赎回他的罪过。
“谢谢你,欧阳先生。”诺克仿佛没有注意碧砑嫉恨的眼神,亲昵的拥着弥娃走进了屋里。
碧砑在身后跺了跺脚,只好有些气恼的跟着进了屋里。
客厅里,欧阳潇一边吩咐下人倒茶给客人,又一边吩咐管家安排小姐的房间。
弥娃坚持住在以前的房间里,则诺克安排在她旁边的房间。欧阳潇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眸似乎有些嗔怪弥娃,为什么不和丈夫住一间呢?
弥娃全当没看见,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她没反对诺克的话已经是尽了最大忍耐了。她不知道诺克为什么要这样说,让家人误会他有什么意义?她尊重诺克,没有在家人面前反对他的话。可是,有机会的话,她还是要在家人面前澄清,毕竟她不愿意欺骗最亲的家人。
家里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餐,晚餐的时候弥娃才看见从乡下赶回来的张妈。原来父亲当年有听她的建议,真的让张妈退休回乡下住了,她和原老管家张叔一起风尘仆仆赶来,和弥娃泪眼叙了一会儿,便回房休息了。
诺克由始至终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温柔的注视着弥娃平常不露人前重情重义的一面。
弥娃睡在从小到大的床铺上,鼻尖尽是熟悉的薰衣草清香的味道,银色月光柔和的照在她的床头,她轻轻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
清晨,风儿微微带着泌凉的气息拂脸而来,草坡上,青嫩的小草随风摇曳。经过昨晚微雨的沐浴,小草从澄黄的泥土悄悄拔起,在微风中飘摇。
弥娃踏着“沙沙瑟瑟”的脚步,手捧着两束纯白色的菊花,来到了一处山坡的墓陵前,墓碑上赫然雕刻着“纪念年少英才权天谋先生”的镌字。
弥娃在墓碑前站定,细长的睫毛沾着些濡润,缓缓启动薄润嘴唇说:
“天谋哥,我来看你了……”
晶莹泪水已悄然滑下脸庞,滴入脚下澄黄的泥土里,又消逝不见。
“天谋哥,你一定会恨我的,对吧?我嫁给了杀害了你的人,我根本没有脸来见你……”
她紧紧捉着手中的捧花,她的泪水滴落在纯洁的花瓣上,在清晨的阳光下泛起了晶莹的光。
权天谋墓碑上的相片在温柔的凝视着她,他仿佛知道这不是她的过错,他会原谅她的,因为他爱她。
“天谋哥,我知道你喜欢吃桃李,我特地去山上摘了一些给你,希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