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系列事情,皇帝索性让禁足中的乔桦和德妃都一同搬去了佛殿,日日抄写经文忏悔。而清芸,皇帝感念其诞育李祥,只让她暂时禁足在清醉阁。
这也是德妃入宫多年来头一次被赶出含香殿,现在她却与乔桦都一样,被禁足在神佛满殿的一方小天地中。还好,皇帝仍允许琅夏和双蝶两人随侍,其余人皆不得见到德妃和乔桦一面。
二月二十八这晚,蒋玄晖私底下见到了韩全诲。
韩全诲正望着长安城的沙盘出神,见蒋玄晖前来,便让手下倒了茶退下。
蒋玄晖行至韩全诲身前,“这是大唐长安的沙盘,看这作甚?”
韩全诲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将话题岔开道:“司空峻那边,你去年说的筹备一年,如今一年就快到了吧?”
“哦,是,”蒋玄晖抖了抖袖口,笑道:“大人好记性。不过司空峻最近仍在汴州地区,这计划暂时还不能实行。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那就好。”韩全诲行至案几前,只见上面也铺满了长安城的舆图,上面详细地绘制了各街各坊的情况,还有秘挖的暗渠,也在上头绘制得一清二楚。
蒋玄晖望着一堆玄乎其乎的舆图,不知所云,只好揶揄道:“大人,吏部已经将神策军所有人该收集的资料都收集齐了。”
韩全诲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全权交给蒋大人来处理此事咯?”
蒋玄晖拱手展颜,道:“欸,是,一切都按您的吩咐来做。”
三月初,司空峻那边进展又遇到了一些问题,这样的军情很快便传达了皇帝耳中。皇帝一连数日废寝忘食地批阅奏折,身子也差了不少,眼下司空峻这边频频出现问题,确实让他焦头烂额。
高琛拿出折扇给皇帝扇着,一边扇一边劝。虽说这才三月初的天气,但皇帝已经出了好几次汗。
乔桦虽然人在佛殿中,但双蝶好歹能走动走动,领取一日三餐,因此倒也听说了司空峻战事不顺的消息。
双蝶将此事转达给乔桦后,乔桦便没有胃口用午膳,只跪在佛像前,虔诚祈祷,任由大殿中的香油味染上了一层又一层。
“娘娘,如今您禁足在佛殿,只有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双蝶劝道。
乔桦闭眼道:“正因为我在佛殿,所以除了他以外,我别无牵挂。如今他遇到了危难,我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在这里尽我所能,祈求他能够平安归来。”
双蝶便也不再劝解,只将食盒放在一边,拿了棉被裹上,“娘娘不要这样惩罚自己了,还是趁热用膳吧,否则待会儿凉了。”
大殿中的安静确能让人内心沉淀下来,乔桦祈福完后,又将昨夜抄写的经文尽数焚了。
安静片刻,忽然听得一阵脚步声,乔桦才发现德妃进了来。
德妃看了一眼旁边棉被裹着的食盒,不屑道:“妹妹你便是经历得太少,本宫劝你凡事都要看开一些。”
乔桦转身,抬头看着德妃,德妃倒也没说什么,闲闲走去了一旁,坐在案几前,继续抄写佛经。
德妃见乔桦并不回答,遂继续道:“既然来了,就要学会认输,求老天爷也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