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估计就是在这稷下学宫待久了,你都变成井底之蛙了!”
慕醒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然后又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尚有热度的热酒,然后大大咧咧地大叫痛快。
尹清顿时沉默了,他开始思考慕醒的话,思考这“井底之蛙”到底是什么含义,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现在依旧在慕醒的节奏中,他没有注意到,慕醒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只是问他是不是真的就自以为是天下第一。
场外的不少人在听到慕醒的话后,开始议论纷纷,讨论这井底之蛙所指为何?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楼台之上,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绒袍男子正转头对着服侍着他的男子问道:“这两人,你都认识么?”
那位服侍着绒袍男的男子开口道:“其中那位,是尹文的弟弟,尹清,似乎是很擅长辩论之道,至于这正在喝酒的,貌似是刚来稷下学宫的,好像是昨日才到的,叫做......庄周!”
“庄周么?”那绒袍男子低声呢喃了一句,便是转头又看向着讲坛之上。
这楼台距离讲坛并不远,还是能够听见这讲坛之上的两人的言语的。
慕醒看了眼那些议论纷纷的坛下观众,又看了眼还有些呆愣的尹清,想到了什么,恍然道:“这井底之蛙之解,是我前不久,尚在商丘之时写下的一段话,诸位若是想听,我可以凭借着记忆,说给各位听一听!”
顿时不少人都是竖起了耳朵。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今尔出于崖涘,观于大海,乃知尔丑,尔将可与语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春秋不变,水旱不知。此其过江河之流,不可为量数。而吾未尝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于天地,而受气于阴阳,吾在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此其自多也,不似尔向之自多于水乎?”
慕醒召唤出《庄子,书是虚拟的,只有他自己能看见,于是,他似是无意间挥了挥袖子,将书翻到了那一页,就这么找到了这一段话,读了起来。
当然,他不可能那么明显,所以,他说这段话的时候是有停顿的,停顿的时候,他低头皱眉思考,看样子是在回忆当时自己写的什么,实际上,是在低头看《庄子中,并临时去记后面要说什么。
所有人听到慕醒的话后顿时沉默了起来,开始思考这其中的话音。
其中不少人都想着想着,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季姓男子和詹姓男子都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能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到惊讶和佩服,尤其是那季姓男子,摇了摇头,开口道:“此人能有如此观点,那一定不是寻常人物,尹清已经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詹姓男子似是有点傲娇,他没有说话回应季姓的男子的话,而是看向了场上正皱眉思考的尹清,最后似是在跟季姓男子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了一句话:“从一开始,尹清就陷入了被动,一直在被此人牵着鼻子跑,尤其是刚刚他没有回答尹清而是话音转向如今的话题,这家伙一直在掌握节奏......”
“尹清,输得不冤。”
季姓男子很惊讶的看向了詹姓男子,因为,这种话几乎不可能听到他说,因为,他知道,这詹姓男子性格很高傲,很少有人能够得到他的佩服和尊重,哪怕此人实力真的比他强,也不可能。
可以说,这庄周,已经成功让这千年冰山,难得的松了口,说出了赞扬的话。
至于台下的儿说也是张大了嘴巴,仿佛下巴已经脱臼了一般,根本合不拢,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恐怖,耍的尹清团团转。
而彭蒙却是一直皱眉思考慕醒刚刚说的那段话中的深意。
慕醒似是还不打算罢休,看了眼低头思考的尹清,开口道:“我似乎扯得太多了,这井底之蛙......嗯......这么解释吧,我给诸位讲个故事。”
这次,慕醒没有根据《庄子这本书来讲述后面的内容,而是凭借着记忆,说出了家喻户晓的“井底之蛙”的寓言故事。
“从前,有一只青蛙长年住在一口枯井里。它对自己生活的小天地满意极了,一有机会就要当众吹嘘一番。有一天,青蛙在井边碰上了一只从海里来的大龟。”
“青蛙就对海龟夸口说:‘你看,我住在这里多快乐!有时高兴了,就在井栏边跳跃一阵;疲倦了,就回到井里,睡在砖洞边一会。或者只露出头和嘴巴,安安静静地把全身泡在水里:或者在软绵绵的泥浆里散一回步,也很舒适。看看那些虾和蝌蚪,谁也比不上我。而且,我是这个井里的主人,在这井里极自由自在,你为什么不常到井里来游赏呢!’”
“那海龟听了青蛙的话,倒真想进去看看。但它的左脚还没有整个伸进去,右脚就已经绊住了。它连忙后退了两步,把大海的情形告诉青蛙说:‘你看过海吗?海的广大,哪止千里;海的深度,哪止千来丈。古时候,十年有九年大水,海里的水,并不涨了多少;后来,年里有七年大旱,海里的水,也不见得浅了多少。可见大海是不受旱涝影响的。住在那样的大海里,才是真的快乐呢!’井里的青蛙听了海龟的一番话,吃惊地呆在那里,再没有话可说了。”
慕醒看了眼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坛下观众,想了想,便看向尹清,又补了一句。
“这个故事,大体就是这样,阁下一直觉得自己很出众,这也不过是在稷下学宫出众而已,你跟这井底之蛙,没什么区别。”